一龙三凤?? 忆文 发表于: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目录 内容简介 第一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第二章万里寻母赤子心 第三章无缘对面不相逢 第四章长春谷中不谢花 第五章巧扮魔王敌胆寒 第六章君临绝谷天地动 第七章人在江湖不由己 第八章但愿同年同月生 第九章宇宙五怪显神功 第十章力搏神尼气盖世 第十一章龙的传人得秘笈 第十二章英雄末路人心险 第十三章慈鸟反哺救恩人 第十四章心上人身陷魔谷 第十五章舍命一搏救亲人 第十六章千里迢迢赴金顶 第十七章金毛猱猱挡来客 第十八章一片丹心照苍生 内容简介 根骨奇佳,天生异禀的少年于志航,在师父“龙须神医”公孙神陀离山采药之际,误人后山长恨谷。在谷中巧遇武林奇人“牛魔王”两人一见投缘,“牛魔王”将其毕生真元以及赖以成名的“阴阳神功”传给了于志航,助其潜入恨海中取得千年兽口中的宝珠。在海底洞中,于志航先习得丐帮神师“骷髅神丐”所遗留的太上掌法,后又服食了“千年参果”和“灵兽精血”。待他一年后功成出海时,发觉“牛魔王”已惨死敌手。 为潜“牛魔王”报仇并寻找生母“蛇蝎西施”姚姬,于志航下山后,假扮“牛魔王”,时又以公孙龙的身份出现。他先在“索命居士”手中救下了“闪电娇娃”王思婷,后又与绝世美女白蔷薇一见钟情。两人把酒言欢,酒为色之媒。酒后二人相拥绝吻,自是一番颠鸾倒凤。 为重塑“牛魔王”之武林形象,于志航潜人长春谷中欲铲除天地二魔,不料失手被擒。长春谷主仆姑青筠因见他十分英武一见倾心异常,面对风骚迷人的仆姑青筠裸露的玉体来个辣手摧花以发泄其无法抑制的怒火。 于志航为阻止天地二魔对武林正派人士的血腥屠杀,与昆仑派的清虚道长以及众侠士一起跟二魔展开惨烈的搏斗。 几次身负重伤,幸得王思婷与巫山侠女丹妮舍身相救才幸免遇难。后因机缘巧合,习得绝世武学——天罡神功。后来又得金顶圣僧两位高人的暗中帮助下,终使天罡神功大功告成。 最后,于志航因有仆姑青筠作内应,解救了被天地二魔迷失了本性的众高手,彻底摧毁了天地二魔,并与王思婷、白蔷薇、丹妮三女来了个“洞房点将录”。 第一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名为利,乐此不疲地终日追逐。 钱!人人都爱,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取之无道,不是声败名裂,当琅入狱,就是死于非命。 民间流行着两句话:‘儿孙比我强(指父母),要钱干什么?儿孙不如我,要钱干什么?’粗看这两句话似欠不通,但你细细思量,倒蛮有道理的! 先说说有钱有势的后代们,靠着祖先的余荫,老头过世后,留下了大批的钱财,他、她们生在贵族的家庭,从小娇生惯养,挥金如土,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性。 等长大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无法自力更生,于是靠着典当变卖祖业渡日,坐吃山空,最后老头子辛苦了一辈子,所留下来的财产,全由不孝子孙们挥霍一空,试问:要钱干什么? 反而那些出生在贫苦家庭的子弟们,从小就养成了刻苦自励,奋发向上的习性,平日数米为炊,勤俭成家,到头来,这些人不是大董事长,就是总经理!这不是应验了前面两句俗谚吗? 在佛家来说,绝在多数的人都犯了一个“贫”字,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以致往往不能落到一个善终! 当年,于坤山夫妇两人,不是为了贪圆功夫,窃取“武林秘笈”,也不会被“情海断肠人褚云奇”活活逼死,而李坤山的妻子也不会被杀伤,跌落百丈悬岩之下,于是造成冤冤相报,打打杀杀,江湖上永无宁日。 总而言之,莽莽红尘,芸芸众生,真能了无牵挂,摆脱尘缘的纷扰,超生极乐世界的,竟能有几人? 在一个朝霞满天,明朗而凉爽的清晨。 摆脱只见一少年在悬崖边的古坪上,面向朝阳,盘膝而坐。 头上淡雾笼罩,额上微微见汗,鼻孔中似有两条尺余长银蛇,一伸一缩,在朝阳下反映出五彩斑烂的光辉,蔚为奇观顷刻,他抬头睁眼,两眼神光暴地,这太令人惊奇了! 这个孩子真是天生异禀,如此年龄,有如此眼神,其内功火候之简直叹为观止。 他两眼炯炯神光,攸然内欢,收发由心,这简直更是奇贵无比。 然后,他张口猛然长吸,真元凝聚,清气上升,又闭目养元,天人一致,瞬间似乎又进人物我两忘之境。 渐渐,头上淡雾更浓,鼻中银蛇吞吐更快,额上汗珠涔舆陋显然是在练一种极高深的内功力就不可限量了! 他慢慢恢复常态,鼻息均匀,面带重尤,两眼徐徐睁开,长叹一口气,泪珠奔眶而出,摇摇头,面现疑难之色,顾隐去心中的痛苦。 志航年方十五,但看起来较之同年龄的孩子稍为高大,生得玉面朱唇,皓齿俊目,英气逼人,只是在眉梢眼角上,隐隐臣着阵阵煞气,眉心印堂间透着阵阵恨意! 他擦擦汗,起身在石坪上慢慢游走,仲仲拳,踢踢腿,藉此活动活动筋骨,他挫身微点,“嗖”的一声,跃上树梢,兴之所至,奔腾起伏于青翠柔勒的树梢之间。 先还看得清他的身法,好似“盘龙十八转”,瞬间,但见做过朱青色光影,矫若游龙,快似鹰隼,在树梢上划出一划了出一道柔和的弧线,视着五彩缤纷的朝霞,美丽极了! 攸地,一声苍劲而慈祥的声音道:“徒儿!回来。” 他攸然收势,一式“倒翻云纵,轻松而美妙的又落回石坪,翻身拜倒,道:“弟子叩见师父。” 公孙神陀坐下道:“徒儿,坐下来,我有话同你讲。 志航正襟危声道:“弟子恭聆师父指教。” 公孙神陀道:“徒儿,这几月来,你拼命练习武功,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诚然,练武功本来是好的,但是以仇恨为出发点,则非侠义之士所可取!” “师父,我……” “是的,谁无父母?可是你可会知道,几百年来,武林中冤冤相报,互相仇杀,已经面临末味求快,一旦走火入魔,则更加遗憾终身,一定要按步就班,循序渐进,才能进入至善至佳之境。 早上,志航急运真元,始终无法冲破子午玄关,接通天地之桥,他听师父所这段话后,始深悟师父所说绝非虚语,乃诚心诚意道:“谢谢师父教诲。” 公孙神陀乃十分高兴地笑道:“你确是练武奇材,师父决不辜负上天赐于你的禀赋,我将其所有造就你成为武林奇才,为江湖上做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你千万要记着为师的话,不要为武林造下无边的杀孽。” “从明天起,我将至峨嵋、昆嵛等地去寻找药材,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必然返回,你月时到你爸爸坟前祭扫外,不要远离洞室,后山绝不可以前去。” 志航唯唯谨谨答道:“志航知道,师父请放心前去。” 龙须医叟公孙神陀此次为了替志航配制练武丸药,不得不长途跋涉一程。 公孙神陀走了七八天,志航除照常戏练功,他每天都到爸爸坟前哭奠一番。 他想:爸爸惨死,妈妈生死不明,父母之仇岂能不报? “我违背了爸爸的遗志,爸爸虽死九泉,又焉能暝目?” 不以仁义待人的人,为什么还要以仁义待他? 杀人的人,为什么不应该被杀? 这人间难道就是如此残酷?这世界难道就是如此不公平。 他彷徨、他迷惘,他矛盾的心情,只有杀泄成满腔悲愤,哭泣于爸爸坟前! 除此以外,他每天还萦回在』由于里—个悬念而不决的问题:“十几年了,师父为何从来不让我去后山呢?” 小的时候,仙总以为那里有毒猛兽,如今大了,毒蛇猛兽于他何惧之有,为何还不让他去呢? 人是最喜欢好奇,越是不叫他去的地方,他越想去,他几次三番想去后山一玩,但师父难达,他终于又决定不去。 这天黄昏,他在山顶观看日落,日薄崦嵫,晚霞满天,日落比日出更使人有一种依恋不舍的美。 以前师父在时,都是黄昏以前就人洞做功课,从来没有机会看这日落美景,他今天一看,兴之所至,当落日渐渐为山项树木遮掩时,仍不由地穿过树林,坐在草地上观看这落日余晖。 当落日从金光耀眼,变成彩霞满天时,他猛然想起:师父不许我到后山,那我从这山顶看看后山,总不能算是违背师命吧! 于是,荆棘中志航小心前进,行不数里,下临绝壁,无法前进。 原来山顶与后山路町通,志航乃立于悬崖边向下观看。 暮蒙蒙中,悬崖下已经灰白渐雾色掩住只见景物模糊,深不可测。 他正欲转身返回,攸然奇景出现。 在薄雾中,只见五彩光华一闪,带着一匹银色白练,突然向上飞升,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即争急泻而没。 攸然,又似虹飞舞,五彩斑烂,耀眼生花,轰然一声巨响,声势更是惊人。 五彩斑烂的东西,飞舞之速,根本无法看清是何物,在巨响声中,带起银色水柱,晶莹雪亮,直起直落,散放出阵阵刺骨阴寒之气。’站立在山顶的志航,亦被刺骨阴寒之气逼得一连打了两个冷战。 五彩飞舞,银柱晶莹,令人目眩神迷,惊涛起落;声震天地,谁会见过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天地奇观,与这惊人的怪事? 这奇惊令志航既迷惑又惊疑,观看久之,不忍离去。 未久,薄雾渐散,月明如水,景色迷人。 原来崖高数十丈,崖下是一山谷,环谷皆山,绝壁如削插翅亦难上下。 谷底有一潭,潭径约二三十丈,潭水在月光下,显得澄碧如镜,鳞波闪闪,非常美观。 潭约占谷的三分之二,另三分之一怪石嶙峋,花草缤纷,怪石似天成,似人为,位置形壮俱非常奇物奇特,在奇花异草视托之下,又显得非常美丽的山谷,志航心想往之,但想到师命难达,乃怏快而返。 师父走后的寂寞,实在令人难耐! 志航在练功之余,时而以打猎来消磨这长日无聊的寂寞。 这日,他已获得了不少鸟兽,正疑收拾返洞。 攸然,树梢间一点白影一晃,眨眼即出去太余。 他星目一瞬,原来是一支白色松鼠腾跃于梢之间,非常可爱。 这日色松鼠多美,真是人见人爱,志航住此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想:捉回去玩多好,于是他将所获的鸟兽放在地上,轻手轻足缓缓向白松鼠接近。 静如处女,动如脱兔,趁白松鼠不注意间,他一腾身就扑将过去,双手一合,志航不禁惊噫出声。 就在志航双手将合未合之际,“叽”的一声,白松鼠反而返身窜回从志航头顶掠过而逃。 这白松鼠显然并非凡品,机智过人,胆大沉着,它逃到志航身后树枝上后,并不奔走,摇头摆性尾,“叽叽”的似乎在讥笑志航。 志航这一下气可大了,他想:老子岂能让你这畜生欺侮! 只见白松鼠进而纵跳在树枝隙缝间,时而奔驰在曲径在的大树下,白松鼠身躯又小,志航身法再快,亦无法穿越枝桠小径,所以不知追了多远,总址无法追上。 林尽,一绝壁耸立眼前,白松鼠骤失踪影。 志航跳下树梢,抬头上瞥,大吃一惊。 后山已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上尖下宽的洞口,他眼光一扫,心里不由又是一震。 洞口之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长恨谷” 他长舒了口气,忽然领悟:师父以仁爱为本,这里是“长恨谷”,无怪师父不叫我来此! 他又想:“长恨谷”不否有人?难道进了“长恨谷”不恨亦得恨么?如此幽美山谷,为何满了恨呢…… 此时,他一脑子疑云重重,他心里在一遍遍的念着“长恨谷”,亦不由恨意陡生,他想:越恨我越要进。 他迈步就走了进去。 刚一迈进洞口,冷风飒飒,他不由机伶伶打了两个冷战。 这“长恨谷”中不知死了多少武林高手,但很多武林高手仍然想来。 他忽然想起,师命不准到后山,返身就想出洞。 他脚刚刚提起,怔住了,在这阴气森森的洞内,他额上不由的直冒冷汗。 原来洞门的两边,有八个血红刺眼的字:“恨海难填,人谷者死。” 志航看了这八个字,先是恐惧,渐渐就变成愤怒,暗忖:“这人好狂妄,人谷者何罪之有?难道他恨尽了天下人不成?” 一声尖锐阴森刺耳的长笑,似雷动,似爆炸听得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竖,气浮心澡,冷汗直冒。 志航一个站立不稳,“蹬蹬蹬”倒退儿步,倚在石头上,气喘吁吁,忐忑不安。—他赶忙镇定心神,万念跟踪,一颗心才稳定下来。 以志航的内功火候,照说不应如此,这完全因毫无对敌经验,一时惊愕所至。 他气定利,闲,抬头一看,就在洞口的上端丈余处,有一个三四尽方圆的洞口,洞中有一个奇怪无比的老人,滋牙裂嘴,狂笑不已。 他手中正抓着一块血淋淋的兽皮,强拉活扯的往嘴里塞,一脸残酷凶狠之色,似乎着非常鲜美可口。 志航目睹此情此景,不由瞥了一眼“人谷者死”四字,又机伶伶的打个冷战! 怪老头站起,一拐一拐的走开洞口。 这怪老头真怪得可以,要说他不是人吧?也又确实是人,要说他是人吧?天下之大,要想找第二个,恐怕绝无仅有。 怪老头站起跟坐起差不多高,他两腿特短,成线盘形,脚却大,几乎横成一字,两手长可过膝,背微偻,高不满四尺,颈短头大,两眼凶光四射,一头花白头须披散肩,一张宽扁的脸上,光摆五官似乎已嫌拥挤,所以没行胡须。 志航一看到怪老头这模样,就觉得—卜分恶心,他想:还是少惹事为妙,幌身就想出洞。 怪老头—·抬蒲扇般的右掌,掌心雪白惹眼,一股劲风攸然而至,直逼得志航倒向身后石上,背心臀部俱感隐隐作痛。 志航尚未站稳,怪老头已经凌空飘然落地。 他一阵“叽叽”怪笑道:“哈哈!又是一具,阎王注定三更死,岂肯留你到五更!娃娃,看掌。” 他在说话间,双掌雪白的掌心,渐渐变成血红,话毕,双掌平千推出,一股血腥奇臭,薰人欲呕,一道火辣辣的劲墙,如排山倒海而至。 志航受龙须医叟公孙神陀薰陶多年,心地善良,不轻易出手,不敢随便伤人,刚一触及劲风,他灵活轻盈的斜掠让开。 如火的劲风,扫在山石上,碎石飞沙,连石头亦被熏黑了一大遍。 其实怪老头是别有用心,刚才的一掌和现在这一掌均未下辣手,不然志航想活命! 怪老头看志航堪堪让过,又是一阵“叽叽”怪笑,这笑声简直比僵尸夜哭还难听,志航不由恨意顿生,忿忿难平。 怪笑声中,怪老头——连又拍出四掌。 要是以怪老头的一贯作风,这四掌志航要落个全尸,已是幸运之至。 殊不知,这四掌看起来,既快捷又凶狠,虽然连环拍出,劲涛潮涌,声势夺人,但志航足有空隙和间闪让,惟无法脱出掌风,只逼得志航节节后退。 志航被逼,无意问已退至“乱石阵”中。 怪老头“霹霹啪啪”又拍出七八掌。 志航幸而藉阵中高低不等的石头,堪堪避让过来势凶猛的七八掌。 但掌风轻石间的阻碍,更增声势,碎石横飞,煞是惊人。 可是似乎怪老头并未想一掷而中,几次发掌,似乎都留有余地,志航想:士可杀而不可辱,这老家伙以杀人为乐,看样子非把我给弄够了,才下杀手。 于是,志航蓄势待发,准备硬拼。 怪老头似乎看透了志航的心思,停掌不发,仰天一阵阴惨惨的长笑…….志航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杀千百万人,方消心头之恨,逆血上涌,眼睛一花,阵中高低不等站立着的石头,都好像魔鬼似的,随着笑声的节奏跳动着。 怪老头不见了,笑声还像擂木滚石似的,在这谷中滚动。 又是一阵刺耳穿心的锐笑,志航怒急至极,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忖道:糟了,这一下可死定了! 四方的石头上,高高在上的站着四个怪老头,血红的八支巨掌,漫天罩定,掌势未发。单这红惨惨的掌心,令人望而生寒,勾魂摄魄! 志航早已蓄势硬拼,汇毕生攻力,照准对面石上怪老头,忽呼呼的双掌劈出。 志航这一气极而发,连他自己亦不相信他竟有如此功力,对面大石被掉一大块。 他正惊奇间,更惊奇的事情又显示出现。 全部怪老头突然失踪! 攸然,他感到右肩上似一块火辣辣的烙压到,他本能地挫身幌肩,一滑溜迈前两三步,旋身一转,愕然惊忖:青天白日,难道遇见鬼不成? 出现在身后的,又是怪老头,一阵“嘿嘿嘿”狞笑道:“娃儿,你已经是掌底游魂,离死不过,来来来,你没有同我硬拼一掌,我想你死也不会瞑目!” 怪老头缓缓伸出左掌,掌心红光闪闪,令人胆裂。 志航既恨又惧,全力蓄势,不由汗流浃背,双掌一登,掌风卷起尘沙,看来这一掌威势确实惊人! 两掌甫告接触,志航劲如石沉大海,顿感重心全失,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袭上心头,志航大吃一惊,暗道:“不好!” 一股更加骇人的弹震之力,立刻冲回,志航立足不稳,“蹬蹬蹬……” 被震退七八步,“拍达”一声,坐于地上,一口血箭喷出。 怪老头一声鸱鹃夜啼笑,道:“娃儿,怎么这样脓包?站起来!”。 奇怪,他明明负伤,但并无任何痛苦之感! 那容他奇怪下去,怪老头两眼鹰光闪闪,冷笑连连,着着向志航逼近。 呀!他已经退到谷后的水潭边。 他扭头一瞥,潭边耸立石碑一块,赫然斗大两字:“恨海”。 志航不由一怔,暗忖:“恨海”?啊!“恨海难填”难道他要将我填海不成? 怪老头又是一阵“叽叽”怪笑,道:“娃儿,你想死不想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要死活不了,志航干脆头挺胸,凛然不惧,双眼暴睁,神光炯炯,连怪老头亦不禁微微一怔。 志航心想:“好好的人,说想死那简直不成话,说不想死,他明明非置我于死不可。” 他灵机一动,乃道:“老头,你想死不想死?” 这一反问,可把怪老头问得哈哈大笑,他道:“娃儿,问得好!问得好!” 志航惊奇不已,他一次感到有“和平”的迹象。 怪老头继道:“娃儿,你是块料,是块上选的料,要不刚才那一掌,你就得起黄泉报到去了!我的“阴阳神功”,乃至阳至刚之性,除非你这“纯阳童身”,不然连半掌也受不了。” 志航心想:师父说我天生异禀,他说我是“纯阳童身”虽是练武奇材,但不能替父母报仇,奈何!奈何! 怪老头又道:“我恨天下人,但是不是包括小孩在内,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问题,不过你不能坏了我这谷中的规矩,你无论如何得死一次。 志航看他眼内闪着人性的光辉,胆子就越发大了,乃道:“老头,身负父母之仇,我恨,您说我是不是应该连您亦恨在内呢?” ‘隆老头:“娃儿,你别逞口舌之利,我就喜欢你这种德性,你听清楚没有?我是只叫你死一次! 志航奇怪道:“老家伙,我能死几次?” 怪老头道:“你喊我老家伙,我喊你小家伙,咱们是互不吃亏。小家伙,一个人当然只能死一次!” “那不就完了吗?” “不,也许侥幸还有活的机会。” “那么,老头,你说怎么个死法?” 怪老头歪着脖子想了一想,道:“第一,你得下一次海,不是填海,我想准能回来。第二,我将武林绝学“阴阳神功”传给你。第三,你不许问我是谁,亦不许向任何人说起我,连你师父说也在内。” 志航心想:“这小小水潭倒难不成我,他不说第二还好,这一说倒真叫我想起,他究竟是谁呢?哼,阴阳神功!我志航岂能背师学艺? 他道:“老前辈,第一第三我答应了,第二我不接受。” 怪老头破铜烂铁的一阵大笑,道:“娃儿,你改口不,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大有可为,你这答复干净俐落,不拖泥带水,叫我打心底就高兴,我知道公孙老儿是你师父,你不能再拜我做师父,这是规矩。可是我只是传授武功,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咱们没有师徒之名。” 志航决然道:“有师徒之实,我也不干。” 怪老头道:“娃儿,你固执得可爱,我是老顽固,你是小顽固,咱们是天造地设,缘订三生。” 怪老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可是他今天遇到志航,这个天生异禀,武林奇才,他一反过去的残暴狠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天真善良的本性。 他想了一想,道:“娃儿,咱们先别谈第二个问题,我们先进行第一个问题吧!” 志航脱去外衣,怪老头急道:“慢着,你让我给你行动功,不然你有去无回。” 志航道:“我不要,你只要告诉我下海干什么?就行了。” 怪老头道:“你急,听我道来,这海是千万年以前的火山喷口,原本至刚至阳之地,经千万年的凝结,由地心出的“无根阴水”凝聚成海,一变而成为至阴至寒之地,普能人在海面尚可支持,如果进入喷口,往下而行,则立即守僵而死。” 志航道:“我呢?” 怪老头道:“童身易得,纯阳难求,这至阳至寒之地,非你至刚至阳之体无法抗拒,但以你的内力火候,要想进入地心取得武林人人欲得的宝物,恐怕仍然徒劳无功,所以我要先给你行功。” “什么宝物?” “我在这里等了一甲子,就是等这个东西,形体似麒麟,又似龙驹,连我也没有看清楚过。” “但是我知道它该是日月之精,加以地心至阳之气,孕育而成的一种形体,刻出来时一片五彩光华护身,如彩虹飞舞,可惜它太灵巧了,我从来无法抓住时刻。” “对。” 怪老头惊奇道:“对!你知道?” 志航点点头道:“十多天前的黄昏,我在崖顶上见过。” 怪老头长叹一声,道:“那次出来,时间极短,几闪即没,如果我能获得那颗口里的宝珠,我就会天下无敌,杀尽我所恨的人。” “为什么”” “我不下去。” 怪老头两眼凶肖闪闪,狠狠的道:“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 ”人谷者死。” 志航笑笑道:“我没有忘,我一个人死比更多的人死好。” 怪老头道:“娃儿,你人小志大,好,我服了你,你下去一趟,拿得来拿不来我都不怪你,如何?” 志航道:“好,那你给我行功。” 怪老头点点头,志航盘膝坐下,连气行功,绕行全身大穴:抵达了午玄关,头下汗滴如珠,始终无法贯通任督二胍,接天地之桥,正在紧要关头,怪怪老头照准准志航身后命门穴上就是一脚。 志航“哇”的一声,吐出一块紫色血块,就昏迷过去。 怪老头迅即盘坐,一掌抵住他背心,一掌按在头顶百汇穴上,按照“佛门开顶”的上乘佛法,热流似火,直冲志航子午玄关,与他真气相汇合,连接天地之桥,任督二胍豁然贯通。 真气连转三周天,怪老头额上已微微见汗,他似乎想停止,但稍一通疑之下,又继续助志航真气连行。 大约费了一个多时辰,整整循转了七七四十九周天,怪老头大汗淋漓,全身透湿,已经奄奄一息,闭目凝坐。 志航气勃勃的醒来,见他如此模样,不禁一惊! 久之,怪老头徐徐睁眼,眼色显得疲惫无力,他断断续续的道:“我一生中未行一善,从今后我虽死无恨!” 志航惊讶道:“前辈!为什么?” 怪老头道:“现在你可放心去取宝了,你就是把宝物取来,我也不会天卞无敌了!” 志航不知为什么,对老头产生了一种关连的感情,盈盈欲泪的道:“前辈!前辈!怎么回事呀?” 怪老头道:“我适才给你行功,给你打通任督二胍后,行功三周天,足够你下海无碍,但爱才难舍,我决定完成我的初志,将你造成罕世奇才,继续给你行:功四十九周天,我已将武林绝学“阴阳补功”传给你了!” 怪老头不惜舍已传人,这伟大精神令志航十分感动,此时志航一反初时的印象,只觉得怪老头亲切仁慈,全身散发出一股善良的光辉,不由翻身拜伏于地,哭道:“师父,师父,志航寻宝去了!” 怪老头十分满足的点点头,志航一个纵身,跃入“恨海”,“恨海”的“无根阴水”,给志航一阵阵凉的感觉。 他在水中睁目一观,不由愕然一怔。 只见水中估偻累累,令人胆战心惊这不知是寻宝的牺牲者?还是怪老头凶残的纪录?也许两都皆有。 唉!真是“恨海难填”,不知枉死了多少武林高手! 这恨海好似一个漏—豆,越往下越狭窄,百丈以下,只有一具数尺方圆的洞口。 志航钻身就往洞口进入,难以令人置信的奇事出现。 洞口以下豁然刀:朗,里面滴水全无,别有天地。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海中的水,仅是让洞中地心阴寒之气托住,故曰“无根”。 洞中阴寒至极,就连志航亦不由的打了两个冷战,洞中虽暗,但一种看不见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使得他看物俨如明朗的月夜。 洞内为火山熔岩凝结而成,似瓷似玉,五彩斑烂,加以高低不平,光线曲折反映,金璧辉煌,具有天然奇幻之美。 洞中花划树木长得非常整齐,似乎经过人为的一番栽培,而且花草树木俱是州I品,与普通所见者迥异。 树叶碧绿,似玉又似翡翠,树枝金黄,确是“金枝玉叶”,堪称瑶台仙品。 还有高约寻余的珊瑚树,简直是绝世奇种,株红橙赭,鲜艳奔日。 草似龙须风尾,花似宝彩钻,简直是美不胜收,志航飘飘然如置身仙境。 洞是渐渐向上爬行,他走了很久。如果此洞通达地面,估计应该走山了“长恨谷”了! 灯光攸隐,豁然开朗,已经到达了一间非常明亮宽敞的洞室。 入室,志航不山一怔,盘坐在石床上,是一具完整的骷髅,颈上有筷子粗细的一根银链,链上挂着一块盾形的风磨铜脾,牌上凸雕具盘坐估偻,古劲有力,俨然就是这床上估偻的写照。 字下有五幅圆式,此时志航无意详,将眼光扫至室中,室中央有一个三四尺高大石鼓,鼓面上似乎有很多字迹。 他越前观看,—上面写着:“能进入此室,不啻缘订三生,除将劲间铜牌及一套太上掌法相赠只缘命薄,夫复何言!只得留赠有缘人也。” 志航暗忖:我找不到怪师父所说的“灵兽”,能有此物,恢复个功力岂不甚佳! 石鼓重约千斤,他功贯双掌,猛力一排,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志航不禁嗒然若失。 原来石鼓与洞门机关相联,一声巨响声中,洞门为巨石封死。 石鼓下何来“阴阳参果”?一块如玉的大石上,赫然有字迹在焉:“洞门已闭,有缘人毋周藏有食物,汝须将‘太上掌法’练至登峰造极,方能将此石取开,获得‘阴阳参果’食后功力倍增,则劈石出洞,君临天下矣!” 志航正回忆间,突然跨下如有所失,灵兽已经兔脱而去,回头向;志航看看,摇尾示别,拖着一道彩虹,疾泻而下,遁人海中。 志航赶快一势“白鹤掠翅”斜刺里向岸边落去。 他飘落岸边,才惊忆起,为何怪师父一直没有出现? 他想:“灵兽未获,怪师父会不会生气呢? 我的武功有惊人成就,怪师父会不会高兴呢? 先看看怪师父再说。 于是,他急忙往前面跑去。 他跑人乱石阵中,不由怔住当地,大吃一惊,一付悲忿莫名的怪景,呈现眼前! 怪师父胸部洞穿,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一望而怪师父是被人围攻,惨遭杀害。 志航跪在怪师父不将“阴阳神功”传遵给他,来人等绝非其对手。 如此说来,志航虽不杀怪老头,怪老头却因他而死。 因此,志航焉得不哀伤欲绝,悲忿填胸? 他详细察看之下,怪老头胸前洞穿,明明是重伤之后,挨上这一特异掌法,五指洞穿,抓毙命! 志航心想:“怪老头躲在这长恨谷中,还遭人围杀,负伤后还挨上这残酷的一掌,这些人已丧尽天良。 他因我而失去武林绝学的‘阴阳神功”,才重伤横尸,难道我亦不应该为他报仇么?” 志航迷惘了,他在“恨”和“爱”之间,究竟该作何抉摆呢? 是宽恕?还是无边的杀劫?他无法作决定,他惟有伏地哭泣而已! 他将怪老头埋过。 这怪老头究竟是谁? 不管他是谁,这怪老头生时“恨?满天下,将这谷取名“恨长谷”,将这潭取名“恨海”,如今又在志航纯洁的心灵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如果他死而有知,应该感到安慰了! 因为,他“恨”的精神未死!.月正中天,志航拜别怪老头坟前,踏着月色,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缓缓走向谷口。 路径依旧,洞口却没有了!,志航顿吃一惊,仔细观察之下,原来洞口被大树巨石堵住,因他悲伤过度,一时失察,连洞口被封都未能发觉。 他蓄势就想劈开大石巨树,跃出谷外,杀个痛快。 他耳边忽然响起龙须医叟公孙神陀的声音:“我不顾为永无宁日的江湖,抚养一个杀人的凶手。 几百年来,武林中冤冤相报,互相仇杀,已经面临末日,难道我们还要继续杀下去么? “你千万要记着为师的话,不要为武林中造下无边的杀孽。” 他左顾右盼,四下无人,哪里是师父说话,这原来是他的心声。 他不禁犹豫起来,如果劈石出谷,必然又是一场杀劫。 他恨,他恨不得杀尽所有进过“长恨谷”的人,才能为怪老头报仇雪恨。 师父教遵他的是“爱”,然而自然他知道“悲惨身世”到如今,却是积“恨”重重! 他该恨呢?还是该爱呢?他内心交进着矛盾的痛苦。 他无所适从,他只觉到需要休息,需要静静的想一想。 于是,他纵身跃人谷口上怪老头生前居住的洞中。 他盘坐石床上,正好面对洞口,他想:如果敌人想人洞偷袭,那就不能怪我手辣心狠了!藉着洞外的月光,以志航奇遇和海底一年的习性,视洞中简直是纤毫毕现,毫无异于白尽了。 他检查怪老头行襄,想收集些遗物,以留怀念。他发现有两张人皮面具,他想:我以后用怪师父用过的面具出现,那我就是代表他的意志,而不是代表我自己。 他随手一拿一张面具戴上,忽然在两侧的石壁上,发现怪老头留的字迹,词义继继续续,显然不是一次写成,志航先看右面石壁上写着:“娃儿:我生平只做过一件好事,就是把‘阴阳神功’传给了你。 但是,却把你害了,害得你一去不回! 是不是老天爷连一件好事亦不让我作呢? 娃儿!看来作并非夭折之相。 快—年了,既未看见你的浮尸,又未见你来。 我就不相信你会死! “这几天来敌踪屡现,死亡信号恐怕已到我的头上了!” 看完右边,再看左边石壁上的字:“娃儿:我已经有死亡的预感! 如果我死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我固执我对你的看法不会错,我相信你会完成它:第—不许向任何人说起我,这点是你答应过的。 第二:恨我和你恨的人,杀无赦。 第三明年中秋节之夜,你到巫山神女峰代表我赴一个约会。 公孙老儿在山顶上看过几次,想来是找你……” 写到此处,看语气并没有完,可能是旨敌环伺,怪老头的感激和怀念,使得志航付出更多的感情! 他现在戴上面具,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怪老头复活在世,他恨,他无穷尽的恨,他恨不得将乾坤逆转,宇宙毁灭! 他恨不得马上飞出谷外,杀尽…… 武侠屋扫描zhangzhaorui OCR 第二章万里寻母赤子心 晨曦初露,草木青葱,刚醒过来的方山,在久别重逢的志航眼里看来,有一种倍加亲切的美。 在他的朝阳坪上,长的呼吸了几口气,他看看山下绿油油的原野,他看看石坪上以前好玩时堆的石子,一切依旧,此处仍然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但是他对这个世界,似乎有一种陌生而迷惘的感觉。 他慢慢走回别了一年的洞室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师父”,眼边滚落几颗豆大的泪珠。 这是久别重逢的泪?抑是傍徨的泪呢? 志航以为师父早已回洞,等到叫过之后,才发觉师父并不在洞中,他以为后山出如此大事,师父一定出洞察看去了。 正疑返身出洞,突见壁间似有字迹,视之,果然,原来公孙神陀在壁上题字道:“航儿:为师回山数月,遍寻不着,令人焦急悬念,目前武林中盛传你母亲重现江湖,腥风血雨,又将是一场浩劫,我现在决定下山寻你,一方面寻找你的母亲,如果我们见面无期,准半年后回山相聚,决不有误。” 从公孙神陀最后落款的日期看来,他下山大约不过旬日,志航用手掌将字迹缓缓抹去,检点行襄,准备万里寻母,履险江湖。 翌晨,志航无精打采的走出了洞,他念念不忘是昨天两掌之下,十四五个丧生的,究竟不知是些什么人?他有一种前途坎坷的预见兆,因此他的足步与心情一样的沉重。 他走到父亲坟前,妻怆不禁,匍伏于地,唏嘘哭泣地默祷道:“爹爹!别了,您保佑孤苦的航儿一帆风顺,找到娘,我把娘领到您的坟前来看您,爹爹!您会像航儿一样的高兴看到娘吗?” 于志航这一个十六岁的魁梧少年,他负担了过多的悲伤,老天爷加之于他的精神折磨,未免太重了,能不令人一掬同情之泪! 志航正悲恸伏泣在他爹爹坟前,攸闻有人声自远而近。 方山为人迹罕到之地,加以昨日的一战,使得志航对“人”更有了戒心,他一惊站起,立即掠身隐藏起来。 不久,丛林中走出四个白须苍然的老者,其中一老者道:“你们说,昨天长恨谷中,被索命居土抓的那老头,和以后海中出现的那人,谁是‘牛魔王’?” 志航一听,险些惊噫出声,暗忖:“原来怪师父就是‘牛魔王’杀死怪师父是索命居土了!” 另一老者道:“谁都是,也许谁都不是。” 志航觉得这答覆很妙,不由凝神倾听。 先前一老者道:“何以见得?” 另一老者又道:“被抓死的老头与传说的牛魔相似,但他至死未以阴阳神功还击,以后出现的那人,虽未看清他的面貌,便却毫无龙钟之态,显然不是牛魔王,可是他却两次以阴阳神功发掌伤人,你说,这不是可以说谁都是,谁都不是吗?” 进过长恨谷的人虽多,但是还没有人能决定牛魔王的生死! 志航从隐藏处往外一看,不由顿感一惊,四个老者正怔立在他爹坟前.默然不悟。 志航暗忖:“他们为何默立在爹坟前?难道他们是爹的朋友,在凭吊这亡去多年的故人?” 志航猜得不错,他们正是于坤山的师叔,大长老东笑生,二长老西奇士,三长老南极仙,四长老北极翁,江湖人称:“崆峒四老”。 四老是于坤山的亲人,但亦是于坤山的仇人! 他们正怔立在坟前,望着“于坤山之墓”的石碑,惊疑不安。 当年失踪的于坤山,未会摔死,为何远葬在川滇边上的方山? “蛇蝎西施”已重现江湖,如果她知道于坤山早已埋骨荒山,势必对崆峒派更加恨之入骨,血债血还! “崆峒四老”正在为这些问题苦思焦虑时,攸闻身后有丝丝草动之声。 四老回顾,愕然而惊! 原来身后是一个人,是一个奇鬼无比的老人。 这人长须披肩,眉不是两道,而是浓浓的两大围,鼻不像柱,而是槽红如峰,眼如铜铃,嘴似血盆,须乱如刺,颧骨高耸,穿一件宽袍大袖的契衫,摇摆而至。 这老头来到他们身后丈余,连个衣袂飘风之声都未听到,四老焉得不惊? 奇鬼老头抱拳道:“阁下等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大长老东笑生为了松弛这显得有点紧张的场面,乃朗朗一笑还礼道:“在下崆峒四老,有何见教?” 奇鬼老头微微颤抖,抱拳的双手一分,无意间,一股劲风扫向四老。 这奇鬼老头正是志航,十五年来他已长大成人,穿的是他师父留下的一件破袍,戴了面具出现。 他因为看到四老站在爹坟前,久而不动,他想:定然是认识爹的前辈,但不知是友是敌,故意戴上面具出而探问。 一听是“崆峒四老”,他不由悲愤颤抖,双手无意间扫出一股劲风,掠过四老身边,衣袂风飘,四老不知何意,立即蓄势戒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志航愤极恨极,杀机陡现,双掌一翻,红兴闪闪,“阴阳神功”已然随恨念而发动。 四老一见,悚然而惊,他们何会想到,眼前这个奇鬼老头才是“牛魔王”,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正准备四人联手迎敌。 牛魔王突然立掌不发,人如“鹏飞鹤舞”,在凄厉惨啸声中,翻身向山下疾泻而去! 四老画面相视,英明其妙。 牛魔王睚眦比报,他当年与各大门派敌,仇怨深结,是不敌?还是恐惧?为何突然逃去? 得来全不费工夫,仇人就在眼前,志航为何舍他们而去? 原来正当志航意欲发掌毁敌之际,四老身后爹的坟墓攸的进入他眼帘,他陡然想起,爹不让掌下,但于坤山之墓亦将草木尽枯,碑毁坟塌。 志航不能做逆子,因此他只得将满腔悲愤,化为一声妻厉长啸,疾掠下山,向茫茫江湖寻母而去! 此外,他也要找到十数年相依为命的恩师公孙神陀,急于要向恩师说出自己一年来的连遭奇遇。 方山位于金沙上游,他奔下方山,踽踽独独行,徜笠徉于江水之滨。 天苍苍,水茫茫,正象征着志航无可奈何的心情! 金沙江水流湍急,滩多浪高,所以并无舟楫之利,因此人烟稀少,显得非常荒凉。志航顺着金沙江走了几天,孤寂无聊,倍增愁苦! 他颓霄地坐在江岸林边,凝望着江水滔滔,波涛滚滚,他想起前途茫茫,祸福吉凶难以预料,人生不正如江水一样,滩多水急,风险重重! 但是,他同时获得一个伟大启示,如果没有阻碍,水就无法显示出它的力量,人生不就亦正是如此? 他正思忖间,骤闻林中传来足声,倒地声,紧接着是继继续续的呻吟声。 志航闪身入林,约行里许,见一少女负伤扑地不起,长剑弃落一旁。 他俯身察视,少女口角流血,人已昏迷不醒,显然内伤极重。 志航抬起长剑,抱起少女,远远传来衣袂飘风之声,想必是敌人追至,连忙腾身上树,施展“盘龙十八转”绝顶轻功,如彩练飞霞,疾驰而前。 志航在奔跑中,低头一看,只见少女双眼紧闭,脸如白纸,情况非常严重。 他暗忖:“如果不觅地疗伤,这姑娘性命势将不保。” 于是他加紧奔驰,一口气又跑了十余里,在转入一个山谷,只见有一小厅,志航闪身即人。 他环视一周,厅实在太小,没有地方好躲藏。 最后,志航觉得只有神座后面可以暂避,很不容易为人注意。 志航抱着少女,转入神座后面,但地方太狭仄,无法容纳他两人,他只能将少女放在腿上,加以诊视。 少女五腑离位,周身丰血胍滞而不畅,志航随公孙神陀多年,自然精通医理,他身边丸药,只能帮助少女治标,而不能治本。 如果要使五腑返本归位,必须还要连功疗伤,在一天一夜中,不能须臾间断,只能每隔两个时辰休息片刻,更不能有外人来干扰,不然志航与少女都有小则重伤,大则丧生之险。 志航在性纯厚,富于同情,他根本未会考虑周详,一心只是救人第一,他掏出一只翠玉小瓶倒出九粒香扑鼻的琥珀色的丸药,但少女昏迷未醒,却无法吞下。 此时志航决不敢离开少女,外出取水,只得用指头将少女小嘴挖开,把丸药放人她口中,然后轻托起少女的头,志航俯身下去,用嘴对着少女嘴,连气将少女口中丸药逼下喉去。 然后志航拍揉少女全身七十二大穴,助其滞而不畅的血脉,恢复正常循环。 志航在拍揉这间,只觉少女周身立满而具有弹性,他不由有一种恍惚而微妙之感,虽然他已经高大成人。但十余年中一直随公孙神陀隐居山中,对女孩子所不知不多,故而这种感觉只不过一瞬即逝,所有这些动作都做得非常自然。 拍完穴道,少女悠悠醒转一翻动,发出了一阵阵痛楚的呻吟。 志航道:“姑娘打起精神,在下助你疗伤。” 此时少女重伤这下,疲惫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哼哼”的答应了两声。 志航双手按在好左右“气海穴”上。 少女连动亦不能动,只好听其摆布。 志航缓缓用功,一股热气纵少女本身真气散乱,亦不能收溶汇贯通之效。 如此两个时辰,志航休息片刻,便他的手仍不能离开,此时志航贴在少女气海穴上的手,忽然传来一种温、腻、丰、软的感觉,但志航却很轻而易举的镇定心神,掌心立即传来一股更强烈的热气,缓缓冲达少女“巨阙穴”。 少女轻哼一声,志航立即感到少女真气由散而聚,渐渐与志航真气相接,他兴奋之下立即遵引着她的真气,行破“巨阙穴”,贯周身百骸。 少女疼痛立减,不再呻吟,这时志航更不敢丝毫懈怠,继续连功,助其疗伤。 又两个时辰,志航第二次休息时,他纵神像衣缝间看出去,此时日光渐黯淡,时近黄昏,不但少女大有进展,连志航亦神清气爽。 志航问姑娘贵姓,可否见告?” 少女声音微弱的道:“我叫王思婷,恩人您……” 志航暗忖:“娘已重现江湖,如果我说叫于志航,一旦传扬开,岂不惹来无窃麻烦?” 他想了一想道:“我叫公孙龙,王姑娘你叫小龙好了!” 两人谈了几句,又开始用功,攸地一阵急促的奔跑之声,来到厅前,戛然而止。 志航陡然一惊,,全神注视着厅门口。 不久,从厅门口进来五个须发苍然的老者,其中四人正是崆峒四老,其余一人志航并不认识。 五人似乎才轻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气喘吁吁,额上犹盈盈见汗,进得厅来,一言不发,即按照五行方盘坐调息中,仍防患大敌来临,已布好阵势,准备随时迎敌。 山谷中光线较差,夜色已经提早黑暗下来。 在志航掌下的王思婷,此时真气忽尔逆转,志航心中突感一震,志航知道她听到有人进来,因受惊而牵动了丹田之气,如果一个把持不好,立即有性命之尤。 志航恐被五人发觉,又不敢说话,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只得用左手在王思婷胸前轻而缓的抚慰着。 但她丰满的胸部,不由使志航心中一跳,志航赶快改在她浑圆的臂膀上捏捏,暗示她要镇定心神,疗伤要紧。 志航右手更加紧贴着她“气海穴,催动自己.的真气,再与她真气相接,王思婷完备慢慢心神宁定,二人重声息相通,心脉一致。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二人似已复原,都先后睁开了眼睛,十道炯炯神)匕,在夜针中显得非常闪亮,但是他们仍然盘坐未动。 大长老东笑生道:“师兄,于坤山摔下伏龙谷,血迹斑斑,显然已受重伤,不知何人救来方山,现埋骨于方山之阳,而志航却不知下落?” 志航不认识的老者,又道:“坤山既死,志航恐早已不在人间了!” 志航一听东笑生称不认识的老者叫师兄,那他一定是师祖干天逸叟褚云奇了! 听他的口气,对于坤山之死,和志航不胜感伤怀念! 于坤山为褚云奇的衣钵弟子,于坤山之死,褚云奇自然免不了常常有追悔莫及的歉疚之情。 其实褚云奇并不是坏,爱之深,责之严,逼死于坤山,重伤姚姬,这完全是固执于传统的旧观念之过。 崆峒派在中原亦算得是一门大派,“蛇蝎西施姚姬”来自海外,杀人无数,而又与各大门派为敌。 加以于坤山婚前生子,褚云奇拘于传统的旧观念,凛于派誊攸关,未免操之过急,因此铸成文错。 往者已矣!如今他感伤自疚又有何用? 当然,志航不会想到如此之多,他之所以并不欲向崆峒派报杀父之仇,完全是于坤山的遗言,和公孙神陀的教诲。 又是两个时辰了,志航暂停连功,憩息片刻。 志航暗忖:“看情形王思婷必是被褚云奇和崆峒四老追杀,为何他们要追杀一个孤单女子呢?” 想至此,他容忍在心中的杀父之恨,顿使他杀机又起,他咬呀切齿的想:就凭这个,崆峒派就该血债血还。 他因为心中气愤,胡思乱想,以至弄得心猿意马,休憩已久,他仍不能宁神连功,继续为王思婷轻轻扭动柳腰,一种非常舒适之感。 攸然,志航目不转睛凝视着厅门口,深为吃惊。 不知何时,厅门口出现一人,头顶须髻,一付瘦削马脸,身势似竹,打扮似道似俗,背上插一件兵器,如果不是金属的,就活像临刑斩首的犯人扬地的标子。 他一阵鸱鹃怪笑道:“褚老儿,你趁早将宝物交出,不然一居土掌下从不留活口!” 干天一叟褚云奇仍盘坐不动,道:“老怪,你不是叫索命居土吗?要命五条,要宝物你少作梦!” 王思婷陡然周身发抖,气不归宗,志航急连连在她气海穴直压,催动真气,但始终终被阻止不前,眼看功亏一篑,王思婷势将真气涣散而死。 索命居士又是一阵僵尸般的惨笑道:“本居土要不是看你是一派掌门,白天我就叫你们五命阴,你如不交出宝物,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眼前的索命居土,正是杀怪师父的仇人,如今就在志航面前猖狂,听口气,连崆峒五老都非其敌的,志航恶向胆边生,恨不立即将索命居土毁在掌下。 但是,志航连动亦不敢动,就如此,他诚心要救的王思婷,不知为何?忽然真气乱窜,险象环生。 褚云奇及四老既不作答,亦未站起,但一个个俱蓄势待发,显然以静制动·,要以“五行掌阵”与索命居士对抗。 索命居士袍袖一挥,指甲如知,掌似白骨,踏干位步离宫,抢手就向褚云奇抓至。 “五行掌阵”其配合之严密,威力之强大,难以估计,其巧妙处就是,攻其必守,守其必攻,至刚至大,至快至猛,不中便罢,一中必然是八掌联合之力。 如果索居士想一抓,也许褚云奇还毫须未伤,而索命居士早已横尸当场。 所以索命居士每次刚攻出一半,就在自身自保,如此躲躲闪闪,索命居士在五行掌阵中无可奈何! 一时掌风呼呼,劲风激荡,把这古老的小厅,震得咔咔直响。 此时,王思婷伤势危剧,在这大敌当前,却偏偏呻吟出声。 志航及打斗诸人,全大吃一惊。 志航赶快伸手蒙着她的嘴。 索命居士幌身就跳出阵外,又是一阵惯犄道:“好呀!那女娃娃亦在这厅内,你如果再不交出宝物,我立即将那女娃娃在爪下分尸,先获得一半再说。” 褚云奇大吼一声,五老立即腾身跃起,一字排在神座前,准备迎敌。 志航大惹不解,适才五老进厅时,王思婷对他们似乎有所恐惧,为何现在五老又以保护者出现,显得是友非敌呢? 志航伏在王思婷耳边细语传音道:“他们要自相残杀,你赶快镇定心神,连功疗伤要紧。” 志航立即感到真气又已接上,王思婷全身平和静定,她感激睨注了他一眼,又缓缓闭上双目,慢慢行功连息。 志航忽然感到王思婷的脸发烧,自己亦不由一阵耳根发烫。 五行掌阵一瓦解,这种面对面的打法,就是集五老之力,在索命居士看来,亦算不了一回事。 他昂起细长的脖子,又是一阵哭泣似怪笑,猛举双掌,白骨嶙嶙的手指锋利如钩的指甲,“白骨功”早已发动,十指发出嘶嘶”的寒雾,一招“鬼出电人”向五老横扫而至。 在这夜深人静,荒谷野厅,又是这么个竹竿似的瘦鬼,发动这阴寒恐怖的“白骨功”,幸而志航艺高人胆大,要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早已吓亦吓死了! 志航看到索命居士一招进挚,如果五老抵挡不住,这神座在他双掌之下,非得摧枯拉朽的倒塌下来不可。 虽然如此,志航仍不敢慌乱,以免王思婷惊觉,仍不断催动丝丝真力,加紧连功。 志航恨恨地想:如果万不击已我就通通把你们毁掉…… 当索命居士一掌扫至,五老同时推出一掌,幸好把狂风寒卷住。 可是这一掌优劣立判,索命居士仍然是顾盼自如.而五老却同时闷哼一声,显得非常沉重吃力。 “呛啷呛啷”一阵乱响,在这小厅中显得倍加惊人,五老全都拔剑在握。 索命居士一阵怪笑道:“好啊!老家伙。” 说着说着,他背上像“标子”的兵刃,就好像飞剑一样,自动抛向空中,他伸手一招,“标子”被吸在握。 他拿着这种兵刃,就差一点没有仲长舌头,不然就活像迎神赛会的“无常鬼”。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如果六人要起手来,这小厅非得撼平不可。 第四次两个时辰又到,天已经亮了,志航长的松了口气。 王思婷伤势已大有起色,她想昂起头来看看,志航赶紧将她轻轻按了下去,俯在她耳边道:“不要紧,他们正蓄势要干,无暇来惊扰我们。” 只听索命居士道:“褚老儿,反正你们是五人齐上,谁亦不准留在厅里,咱们到厅外去干,你要打赢了,那女娃娃一半归你得,我要打赢了,哼哼!连你们的命全是我的。” 索命居士把话已经说绝了,褚云奇还有何话可说,于是互相警戒着向厅外走去。 还剩四个时辰了,志航赶快连功,右手向王思婷气海穴用力一压,王思婷连功相应,两人真气立即结全贯达全身,她五肠六腑都有一种热烘烘感觉,就好像有很多小手在把它托得很舒服似的。 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志航这时才有暇看清五思婷,豆寇年华,有非常适中而成熟的美。 王思婷亦看着志航,觉得志航英武健壮,而且纯厚诚朴,忽然他双颊一红,赧别过头去。 良久,王思婷双颊红潮渐褪,轻轻叫声:“恩人!” 就这么两句轻轻的唤,在他俩看来,比干言万语还有力量,还有意义! 褚云奇他们刚走到厅外,就叮,丁当当打起来,志航一惊,赶紧从神座后面看出去,只见剑光镖影,迷漫空际,他晴忖:“五老内力显然不如索命居士,为何硬架硬挡,发出兵器碰击声呢?” 顷间,只闻劲风呼啸,在山谷中激荡回旋,再也听不到兵器的碰挚声了。 志航暗忖:“如此打斗,合五老之力,总不至轻于失败?” 于是,他低头问王思婷道:“索命居士说的一半一半是何物?” 王思婷将志航的左手拉向自己的胸部,志航面红耳赤挣扎着不敢抚摸,王思婷道:“你摸摸看,就是这玉佩。” 原来在王思婷的脖子下,戴有一块举大的玉佩,志航不好意久摸,亦摸不出个明堂来,缩回手,道:“为何这是宝物?” 王思婷道:“我这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仅是—半,褚云奇那里还有一半,所以他们要抢我的。 志航道:“那谁打赢对你都不利?” 王思婷哼了一声。 志航道:“谁打伤你的?” 王思婷恨恨的应道:“索命居士。” 志航怪不得适才听到索命居士来到时,险些儿真气涣散而死。” 索命居士有杀怪师父之仇,又有打伤王思婷之恨,志航恨不得立即跑到厅外,一掌劈他个破腹开膛,但他却不能离开一步。 志航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给打得远了,但还听得出他们打得仍然非常激烈。 只要打就好,志航心里比较又放松了一点。 第五次两个时辰已到,志航又能获‘得片刻休息,低头一看,只见王思婷面红耳赤,志航很是奇怪,刚才练功还没有这样,为何休息时反而如此? 志航以为伤势又有变化,问道:“王姑娘,你怎么啦?” 王思婷嗫嗫嚅嚅着无以为答,志航更加着急,道:“王姑娘,你怎么啦?” 王思婷娇美之中,十分腼腆,红着脸俯下头去,轻轻道:“我……我们萍水相逢,这样……” 志航道:“这样什么啊?” 王思婷伤势已然好转,男女肌肤相接,就免不羞窘无地,志航定逼问,女孩子究竟脸皮嫩,叫她更是说不出口来。 她呐呐的说道:“以后再说吧。” 志航原是个性直爽,胸怀磊落之人,见王思婷吞吞吐吐,欲言不言,不由大为有解,双目凝注着她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王思婷又赶快红着脸别开头去,依然默无一语。 休息的时间已经久了,志航从未脱离她气海穴的双手,赶快一贯力,绵绵真气又透穴而入。 这是最后的两个时候,亦是生死存亡最重要的关键。 索命居土他们的打斗当然不会走远,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又找回厅门口来了。 从志航听到的和隐约看到的情形判断,褚云奇及崆峒四老之力,再支持两个时辰,应该是没有问题。 但战场顷刻千变万化,志航亦不得悬心吊胆,提高警觉,准备随时应变,手底下更加强催动真气,期能提前成功。 战斗在激烈中进行,时间在平静下过去,王思婷更显得容光焕发,美若出火芙蓉,风姿动人攸然,一声妻厉惨叫,使志航兴不由同时一怔。 志航迅即向厅外观望,只见剑影散乱,然崆峒派有人非死即伤,这情形只要崆峒派有一不敌,必我全盘皆轮。 突然又是一阵阵“呛啷呛啷”乱响,只见火花溅,不知是谁的宝剑被震飞脱手,掉进厅里来了! 如果索命居士得手,他不但要宝,而且要命,不然他就不算名符其实的索命居士了。 三老南极仙与四老北极翁都盘坐在地上调息,崆峒派只剩直干天——叟褚云奇,和大二长老又勉强支持了一阵。 只剩下最后半个时辰了,这半个时辰一过,王思婷可完全康复了,一切无碍了。 但是,如果功亏一篑,也许就会前功飞弃。 又是一声惨叫。 志航暗忖:“完了,崆峒派只剩下一人,眼看就无法支持了!” 志航在如此情况之下,只行存着破釜沉舟的心埋,更加沉着钻定的,为王思婷连功疗伤,争得一分时间,京多一分在懵的希望。 耳际时间又传来索命居土一阵高昂空长笑声。 这时候听到他的笑声,简直是悚目惊心,亡魂丧胆。 只听“呛啷”一声,紧接着是——声重的闷的哼! 志航暗们忖“完了,这一日一夜的功夫是白费了!” 原来干天一叟褚云奇,长剑震飞出手,胸部重重的挨了一掌,负伤跌坐在地。 索命居士一惭哇哇乱叫,屈指如钩,又是他的老手法,一抓毙命,迅捷无偷的向着褚云奇抓下……” 在志航失望之余,攸听远远一声娇喝道:“老贼,看追!” 索命居士惊讶道:“火云追,你怕不蛇蝎西施吗?鬼媳妇怕见公婆,你蒙着脸干吗?” 志航既惊且喜,除些儿就惊叫“娘”出声。 蛇蝎西旋姚姬道:“你既不健忘,就该知道,崆峒五老贼与姑娘有深仇大恨,岂能命丧你的爪下? “我要让他们调息痊愈,伏诛闪电剑下,叫他们死得心服口服,我看今天月暇无事,咱们就先清谑你我先前的过节吧!” 索命居士道:“老子未杀尽兴,好,咱们今天是不见真章不罢手。妖妇,看招!” 志航看到厅外空际,闪电剑特有的闪闪剑芒,和索命居士舞动镖子所发出较之适才更强烈的劲风,知道这场战斗更加惨烈。 顷刻间,厅外两人越打越无远,终于边一点声息都听不见了! 十二个时辰已到,志航大功告成,他决心天涯海角寻找的娘,如今就在外面,他焉有不追踪找寻之理? 因此,他急急从瓶中倒出几粒丸药,给王思婷道:“王姑娘,你吃过丸药,再调息一阵,就可元气大复,后会有期,就此告别!” 王思婷刚刚开口叫得一声:“恩人……” 志航早已掠飞厅外,不见踪影了! 她热泪盈眶,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唤奈何! 志航对跌坐在厅前奄奄一息的五老无心埋会,按照声音失去的方向,拔腿就追,一口气疾驰丁一二百里,但姚姬和索命居士的踪迹亦告不见。 时近黄昏,叙州城遥遥在望。 晚霞满天,炊烟缕缕,志航已两天未进饮食,加以连功疗伤,狂奔寻母,耗费精力,因此顿时感腹中饥饿,难以忍受。 他想:“先进城打尖住店,买套合身的衣服,休息一晚冉说。” 叙州为于蜀重镇,扼金沙江和岷江的会合口,无论去长江下游,抑或赴岷江上游,都必须经过叙州,所以此地是一个龙蛇混杂的水陆码头。 志航打从南门进城,叙州是府治,青石大街,非常宽大,此时家家门前,有的用竹竿穿上柚子插在大门两旁。 有的用绳子穿过柚子,吊在屋檐下,柚子上都像刺胃似的插满了香,有的香已经点着,简直就像一团火球,香灶缭绕,有一种热闹闹的感觉。 志航才忽然醒悟,今天是中秋佳节! “每逢佳节倍思亲”,志航不由百感交集,想起自己孤苦一人,浪迹江湖,母亲和师父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所以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在街上茫然走着。 攸然,身后“呼”的一声,似一重物袭至。 志航看起来似乎无意的侧身一前,但却堪堪让过,伸手一捞,——个圆大柚子在握。 原来跟在志航身后的是一群小孩,有的手里舞着竹竿穿的柚子,叫“铜锤柚”,有的舞着用绳子穿的柚子,叫“流星柚”。 川中旧时风俗,中秋节是小孩的打架节,他们一律用柚子作武器,柚子虽重,但软而有弹性,比较不易伤人。 志航抓着的,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用流星柚袭击志航,小孩子一挚未中,一收绳索就想拉回,柚子既然已在志航手中,小孩当然是无可奈何! 小孩越拉越急,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志航急于赶路,钭手一椴,小孩就摔个四足朝天,后脑梢亦摔了个大疱,屁股摔痛了! 于是,小孩嚎啕痛哭起米。 原米这些小孩看到志航穿的老头报装,所以存了欺负“乡巴佬”之心,殊不知志航身手灵活,众小孩自己人吃了亏,于是团团将志航围住。 这一下使得志航左右为难,要认真斗起来,岂不叫路人笑话?要溜吧,自己已经被包围,在城市里他当然不愿炫露武功,腾身跃去。 顷刻间,四击给宁立了不少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路人。 众小孩减一声:“打!”所有执流星柚的小孩,一式“流星赶月”,齐身志航攻到。 幸而这些小孩子项多不过会一招半式,因他们力气小及出手先后不一,所以“流星柚”有的能够着志航,有的半途力哀,如此一来,就足有志航闪让的空隙。 一连四五招,都叫志航轻而易举的躲避过去了! 众小孩又一次呐喊呼叫,他们似乎很有训练,所有执“铜锤柚”的,一拥而上。 “铜锤柚”比较得心应手,亦没有够不着打不到的毛病,这一次要叫志航在众小孩围攻之下,既要不炫露武功,又要躲过这些小孩的攻击,这确是件煞费脑筋的事。 干脆,志航嘻嘻的站立当地,动亦不动,“铜锤柚”就像狂风骤雨似的,擂打在他的身上了。 袖子虽然不怎么能打伤人,但疼痛仍然难免,然而志航似乎毫无感觉,路人都不禁惊讶出声。 久之,小孩子力尽,渐渐缓慢下来。 志航暗忖:他们打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双手一分,就想从小孩群中挤过去。 “哇……哇……”两声破锣似的哭声,满街都为之惊动。 原来志航仓促之间,双手一发就推倒两个小孩,这些惹事生非的小孩那里会好得了,于是就泼皮撒赖的在地上哭起来! 这一哭,志航越法手足无措,只好开腿就溜。 众小孩得理不饶人,跟踪就追,并且口里乱嚷:“抓强盗呀!” “这那儿是土匪呀” 人靠衣装马靠鞍,志航的一身既不合时宜,亦不合年龄的破旧服装,没有事时穿着仅不过土气一点,这一奔跑起来,就显得格外狼狈。 四川多茶馆,茶馆之中,更是江湖好汉,黑白两道出没之地,这一迫奔”内喊,茶馆中的月人都跑在街上来拦截。 有的伸手就向志航抓来,志航不敢还手,这些人无冤无仇,纯系出于误会,如果他出手伤人,岂不于心有愧! 幸而街上人多,他仗着身子灵活,在人群中穿花似的奔逃,幸未被擒,但是身上穿的旧袍,因为太大,被拉成几大块,挂在身上不便奔跑,志航干脆把客观存在扯去,直往北城而逃。 出了北城,志航落荒狂奔,—口气跑了十余里,一看前后无人,乃放缓足步,在路边石上坐,下来休息。 他抚摸着胸前的骷髅铜牌,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饭亦未吃,衣服亦未会买,如今弄得赤向露体,如何再回到城里去呢?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无中生有的碰到几个小孩,想不到却弄得如此狼狈,故中秋节亦称团圆节,此时不论大家上户,均正在团圆赏月,共享天俞之乐,而志航却赤身露体,饥肠辘辘,能令人触景生情,不胜感伤么? 一样的月亮,两般的心肠,多丑恶的中秋节啊! 攸然,只见山脚下一幢大房屋中,灯烛辉煌,一片噪杂之声,远扬户外。如此一来,志航更感饥火中烧,挫肩幌臂,身影如烟,直往山脚掠去。 离房屋不远,志航放缓身形,慢慢向前走去,他想:能够买一些食物和衣服再说。 当他看清大门口的景象时,感到十分惊讶,犹豫不敢上前。 门上一幅金字剥落的匾,赫然三个大字:“大佛寺”。 门口青石台阶上,两旁站丁四具大汉,跟志航一样,上身裸露,胸前亦是有块铜牌,大小式样亦相彷佛。 这令志航真是惊喜交集,他正担心没有衣服怕见人,现在他不用怕了,饥饿更增加了他的勇气,他怀着一颗惊疑的心,糊里糊涂就往里闯! 其实四个大汉都已经发现他,亦不由他踌躇不前,同时年纪幼无知的他,山野生活惯了,亦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走上台阶,他总以为四个大汉一定要查问他一下,殊不知四个大汉跟门神一样,理也不理。 于是,他挺胸迈步,就跨进寺门。 进门是广场就是大殿,此时广场中和大殿上都挤满了人,席地大嗳,一律都是赤裸上身,胸前挂着一块铜牌。 虽然所有的人都未穿上衣,但显然都是破溢不堪,骨瘦如柴,臭气四溢,相形之下,志航大有鹤立鸡群之概。 志航正想挤在人堆里,混吃一顿。 忽然从人堆挤出两上中年破子,身材矮小,望去像是未成年的小孩,一头乱须,脸上皮肤干疮的贴在颧骨上。 通身诋怕没有四两肉,两个鼻孔朝天,两支小而圆的眼睛,却是一开一阖的闪闪灼如电,两人所不同的,一个是破左腿,一个是破右腿。 两人撑着一根丁字拐,一拐一拐的走过来,指着志航道“小子,你身从何处来?”志航一楞,心想这是什么名堂?管他的,照实说,乃道:“方山。”两个瘦鬼一怔,两眼暴睁,四道闪闪神光,掠扫志航全身,又问道:“身往何处去?” “寻……”志航刚欲说出寻母,一想不对,便一时又想不起该如何作答,乃顺口道:“去处而去。” 两瘦鬼脸上一付惊疑不定之色,心里在想:来人第一名答错了,现在又答对了,是何道理? 两人又紧接着问道:“何方得道?” 志航答道:“海底得道。” 又问道:“祖师爷何时驾到?”志航暗忖:这两上跛足鬼真噜嗦,心里不耐烦,乃冲口而出,道:“不知道,我肚子饿了,你们少问两句好不好?” 两瘦鬼一摆手道:“请!”转身前遵。 志航想:请吃就好,乃随后向大殿走去。 一时殿内殿外,鸦雀无声,群相注视志航。 一直走到尽头,两瘦鬼跪在一个须眉皆白,银齐腰,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跛左足的瘦鬼禀道:“不知何方小子,冒充本帮同门,请帮主定夺。” 被称为帮主的老仙翁,仅哼了一声,两瘦鬼立即起立站过一旁,老帮主两眼微扬,湛湛神光使得志航不由一凛,老帮主看到志航胸前的铜牌,两眼凝视不动,面现惊讶之色。 老帮主缓缓站起,手持一根晶莹碧绿的翠玉竹杖,一步一步走向志航,他胸前一块铜牌格外闪闪发光,四周人群立即让出一个圆圈来。 志航看这老帮主比其他诸人,倒要健壮得多,志航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他想:“这老头起码有七八十岁了,难道火气未退,不问青红皂白,又要打架不成?”果不其然,老帮主一抡翠玉竹杖,呼呼连响,漫天杖影遍袭志航全身。 四周帮众顿感奇怪,今天帮主为什么对付这个年青人,—言不发,上手就施出本帮绝学,,轻易不使用后招“重楼万象:呢? 志航说什么亦不能无中生有跟这老头打架,但眼看这一招来势凶猛,可是似乎觉得有点眼熟,在杖影缤纷中,能看到所看不到的空隙可寻。 所以他只轻轻的一挫并肩,步法诡绝,人已经退出威力圈外。 老帮主仅论微怔了一下,又是一连两招“重楼万象”使出,逼攻志航。 围观帮众除了看到志航魁梧英武,十分羡慕以外,虽然他适才让过一招,众人仍看不出有什么了不起来。 但是老帮主已感事态不寻常,所以才连发两招“重楼万象”。 这几乎是老帮主出手以来极其罕有的事。 然而,志航却轻描淡泻,脱颖而出。 这一下,众人才不禁惊噫出声,叹为观止! 老帮主三招落空,壮至毕恭毕敬,将志航让至大佛座前志航暗忖:“老家伙打不到,大概婴让我入席大嚼了!” 老帮主将翠玉竹枝往空—-—竖.殿内殿外所行帮众,俱直挺挺的跪落当地,肃静无声。 老帮主朗声道:“祖师爷驾到,万岁万万岁!” 全体循声高呼:“万岁万万岁!” 老帮主随即翻跪倒,全体佃伏寸:地,没有一人抬头乱动。 老帮主双手横托翠玉竹杖,继道:“江南丐帮帮主银须寿丐多九公率全体弟子,不知祖师爷驾到,请当面恕罪!” 志航再资质聪明,说什么这没有辨法处理这场面,只得一连的道:“请起来!请起来!” 多九公拜过站起,宣布入席按说盼望了几十年的祖师爷忽然驾临,这一起身,必然欢呼无疑,可是没有,大家只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也难怪,谁想得到这一青少年就是祖师爷,他只不过让过了帮主三招,谁又相信他就是传说中武功超群的祖师爷? 众皆入席,志航与多九公并坐,九公介绍刚才两个跛足瘦鬼,跛左足的叫“铁拐左张讨”,跛右脚的叫“铁拐右李乞”,他们是江南丐帮两大执事。 丐帮为何有江南丐帮之兮?在酒醉饭饱之余叙述出一江湖恩怨和经过。,原来丐帮虽然名门正派同享盛名,自传至宋朝末的北丐“九指神丐洪七公”后,丐帮即分表裂为南北二派。 两派相争,互相杀伐,因此相互约定,由两派各先出帮主,每三年除夕之晨在华山落雁峰顶争奔总帮主之位,胜者即统领大江南北,败都即俯首称臣。 第一任江财丐帮帮主由“骷髅神丐常天君”夺魁,除夕之晨在华山大胜江北丐帮,荣任第一任总帮主。 骷髅神丐是以骨瘦如柴形同骷髅得名,他自任总帮主后,为令论方便,乃特制风磨铜骷髅食牌乙块,持令牌传论,如同他大驾亲临一样。 常天君连任三届总帮主,江北丐帮均非敌手。 常天君在获得第三届总帮主的第二年,江湖上出现了五个混世魔王,人简乐之曰:“天地龙虎无极狂”,专门与各大门派为敌。 他们说:什么名门正派,不过是虚有其表,尖名钓誊,朋比为奸之辈。 “天地龙虎”四个魔头出现,各大门派正感应付无策时,继之又出现了“牛魔王”,他更加不可理论,疯狂嗜杀,各大门派死亡枕籍,只好关门封山,不敢再与他们为敌。 骷髅神丐甚为各大门派不平,乃找到“牛魔王”打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 “牛魔王”以“阴阳神功”称强,“骷髅神丐”以“太上掌法”见长,最后“骷髅神丐”不小心被“牛魔王”的掌个正着,但“牛魔王”亦挨了一掌,两人都负了不轻的伤。 从此骷髅神丐即告失踪,以后听说“牛魔王”被“天地袭虎”四魔联手齐攻,据说五个魔头全没有讨好,从此纷纷遁隐,不知所终。 江南丐帮为了纪念骷髅神丐,严密组织,一是按照等级分挂不同的骷髅令牌,二是遇见不认识的同人有一套问答的密语。 招试之。 江南丐帮自骷髅神丐失踪以后,“太上掌法”从此失传,仅仅四十九招“乞讨杖法”代代相传至今。 “重楼万象”为“乞讨杖法”中最为诡绝的一招,但是在太上掌法中“太上无极”了一招之下,就显得毫不足道。 所以志航看到这一招时,感到眼虽没有出掌,但他却自然而然的,将“太上无极”一招的步法施出,一连三招都轻易让过。 银须壹丐多九公才确定志航为祖师爷传人,等于骷髅神丐复活,焉得不高兴欲狂! 今年除夕又该是丐帮争霸之年,所以江南丐帮各重要人物全集聚在此,他们惟恐奸细混迹其中,故均赤裸上身,以骷髅令牌为记。 志航听完了多九公的叙述以后,简直是莫明其妙,“惊、喜、尤、惧,什么心情都有,他脑子里思潮如涌,就好像一团乱麻,找不出一个头绪来。 人继承了骷髅神丐和牛魔王两人的武功,他又是蛇蝎西施的儿子,如果他以前者身份出现,他将与各大门派为友,仅与江北丐帮为敌,如果他以后两者身份出现,他就会遍天下皆是敌人。 他究竟该怎么辨呢?” 他说他叫“公孙龙”,他略去了怪师那段经过,他说出海底学“太上掌法”那一段事实。 大家听公孙龙的叙述,知道骷髅神丐早已坐化,同时知道公孙龙不但精研太上掌法,而且会吃“阴阳参果”,武功大有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之势,不帽暗暗为今年丐帮争霸战庆幸,数十年一蹶不振的江南丐帮,想不到亦有出头之望。 多少次,江南丐帮的聚会都是愁云惨雾,今天大家是越吃越高兴,’一片呼吆喝六之声远扬寺外。 攸然,寺六口传来—阵紧锣密鼓的笑声,这笑声不但有他的特色,而且充满了情感,多九公笑道:“他来了。” 志航道:“谁?” 多九公道:“他是本帮长老之一,笑丐张大通。” 笑丐已经走到面前,向多九公一揖道:“天下大乱!天下大乱!” 多九公道:“我听你的笑声,就知道非比寻常,来,见过祖师爷。” 笑丐看看志航,怔了一下,再看看志航胸前的骷髅令牌,翻身就扑倒于地,拜道:“祖师爷在上,小老儿笑丐来迟,尚祈恕罪。” 志航腼腆不安道:“九公,以后请大家不要叫我祖师爷,亦免去拜见之礼,如此实在令我不安。” 多九公道:“这是我们对祖师爷骷髅神丐的礼拜和尊称,你就是他的化身,决不能免。” 志航嗫嚅无以为辩。 多九公转向笑丐问道:“为何天下大乱?” 笑丐一阵阵朗朗大笑,笑得众人都静静的准备听他道出一番惊人的消息。 全道:“祖师爷这一出世,这下更热闹了!” 多九公道:“你说吧,别卖关子!” 笑丐道:“所有的大魔头全重现江湖,武林中又将面临一场浩劫!” 众人陡然一惊,有的不由的连打几个寒颤。 笑丐继道:“蛇蝎西施听说已在这叙州附近现身,二千年前的‘天地龙虎牛魔王’五大魔头全都5生现江尖。 “‘盖世雄’和‘地狱罗刹’听说在天山出现,‘凉山孽龙’和‘虎魄勾魂’据说出现在西北,还有‘牛魔王’在方山出现之日,只发了两掌,死他掌下就有各派主手十四五人,你们说这岂不是天下大乱么?” 多九公惊道:“方山,祖师爷不是从方山来此?可否知道此事?” 志航道:“这……我在海底一年,几乎与世隔绝,此事未会耳闻。” 众人正在惊惧,忐忑不安之时…… 攸然,在万籁俱寂的紧张气氛中,跛空传来一阵声若洪钟的哈哈大笑之声。 众人东西张望,不知这慑人心魄的笑声,从何而至。 烛影摇红,志航等几抹影,快逾追风,向殿外掠去。 先是兴高采烈,笑丐来后又是本阵紧张,他未想到公然有敌人敢在屋顶现身。 月到中秋分外明,在大殿屋上,一个全身青衣面黑纱的怪人,巍然而立。 志航首先飘落屋顶,继之是多九公、笑丐、及铁拐右李乞等,落在志航身后。 志航星目一瞬,大吃一惊。 来人全身俱包里在层的青布黑纱之内,根本看他的形状面貌。 志航暗忖开口,来人“飕飕”左手—招“夺命寒光”,右手一招“乾坤一劈”,两招并进,合—击出,向志航不由的亦被这凌厉的—招逼退了一步,心头—震,横里跃开数尺,暗忖,此人出手招数奥灵活,似已得我指点,必是大有来历之人。 他正想喝问对方门派来路来人又展开了迅捷的攻势,双掌连环挚出,着着逼进,而且招重术怪异,诡妙绝俞,攸忽之间,来人又连续攻出九掌,踢出六腿。 志航无暇再问,冷哼于声,双掌霍地也开还击施出师父公孙神陀所传三十六“昆吾掌法”,和来人展开搏斗,刹那间掌风呼呼,身形陡转,拳掌交错,四周风生。 志航三十六式的“昆吾掌法”,纯走的刚猛的路子,施展开后,犹如铁挚石,巨斧开山,声势惊人。 但来人身形轻灵,掌势威猛磅礴,变化莫测,与志航刚好相反,是走的阴柔的路子。 阴阳巧合,刚柔相对,志航虽然抢得上风,但一时间却也无法挚败对方,两人拼斗了百余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志航以祖师偶然性之尊,第一次当着江南丐帮诸人,竟然百余招不能挚败对方,一方面震惊对手的武功高强一方面使他动了真火,不禁激起求胜这念。